温暖的下午茶会让你心灵放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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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在硬壳中的人是否孤独呢？想走出去么？

 

被层层包裹，呼吸苦难吧。

 

来，搭上我的手，我带你离开。

 

01

 

李东海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听惯了“我们是为了你才一直没有离婚”这种冠冕堂皇，以爱为名的话语。

 

看够了家长里短，无休无止的争吵。

 

几次想说“不如你们离婚算了。”但话是被黏在嘴边的创口贴，撕下来便会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父母离异，再快速各自组建新的家庭，在他理智的意料之中，却在他情感的意料之外。

 

被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扔到姥爷家的时候，他哭了。

 

"你妈都是为了你，难道你还指望你那个傻爸么？懂点事儿吧，东海。"姥爷说。

又是为了我。

 

现实是催生他长大的成长剂，这一年他飞速成长。

 

如果爱只能带来伤害，那就不如不爱。

 

02

 

流言来的很快，是因为李东海自己觉得低人一等的原因么？

 

学费高昂的私立高中，根本就不是我能上的起的。

 

是因为他自己每天抱着这样的想法么？

 

不成器是李东海身上的标签。

 

没有一所公立学校愿意要烂成绩的他。

 

学习不好真的是我的错么？

 

“真的超级脏，我上次管他借了笔记，上面还有大米饭粒。” 哪里来的大米饭粒？那本笔记在学校都没拿回过家里。

 

“他在穿高仿你们知道吗？”李东海穿那双纽巴伦的鞋时，甚至都不知道鞋边的N代表的是什么，他不逛街，没朋友，只喜欢网上冲浪，母亲邮寄回来的新鞋他视若珍宝。

 

能上的起私立高中的学生，家庭自然非富即贵，他这种普通家庭的孩子只能在人家的眼下夹缝中生存，未成年的孩子们根本不管是不是伤害了别人的尊严，他们喜欢拿别人的痛处取乐，不论多么幼稚。

 

李东海不是没有争辩过，像刺猬一样保护自己，抱成一团的同学根本没有兴趣听他的辩解，一味强调自己的无辜只会更彰显了他是一个跳梁小丑的事实，增加流言的真实性罢了。

他变的更加敏感，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与外界沟通。

独自舔舐伤口的感觉是那么难熬。

 

03

 

高二分文理的时候，他祈求上苍看他一眼，将他分出原来的班级。

 

上苍听到了他的请求，却和他开起来玩笑。

 

他确实被分了出去，不过原来的班级被拆班了，大部分学文的同学又跟着他被分到了一个班，等于他的学习环境毫无变化。

 

孩子们找新朋友的方式总是那么简单粗暴，说别人坏话就行了。

 

往日的是他做的，不是他做的，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光荣事迹，很快传满了整个班级。

变成红人了呢。

 

新同学看他的目光带着嘲讽和轻视，压抑到不能呼吸。

 

打着交朋友想法的李东海却步了。

 

04

 

“你也太惨了吧，李赫宰。”李赫宰是李东海的新同桌，新班任重新排了座位，除了他们两个都是男女一座。

 

“哎，也不能这么说，咱们班女生不够了，也没办法啊。”乖顺黑发，脸有致命棱角的男孩，说话却很温柔。

 

“不是，”李赫宰的小兄弟意有所指“我说的是你这个同桌，非常不一般。”表情和语气都是看笑话的样子。

 

被嘲笑的李东海近在咫尺，每一个字都在叩击他脆弱的心房，假装没听到的样子做自己的事情，他已经明白了，表现的越在意看他痛苦的人便越高兴的道理。

 

“是不一般，”他没想到李赫宰会将话题转走“我和东海分班前便是一个班的，但之前都没说过话。”李东海惊讶的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李赫宰在对他善意的笑。

 

李赫宰一直人缘很好，不管男生女生都是愿意围绕着他玩，李东海在心中羡慕，但却不敢接触，他自然而然的将李赫宰归类为会伤害他的那一类人里。

 

嘴角抽搐了两下，他回给李赫宰一个自认为善意的微笑。

 

“东海不爱说话对吧。”疑问句却是肯定句的语气“东海也一定觉得自己特别倒霉，明明可以和女生们一座，结果却摊上了我这样一个大男人。”李东海吃不准李赫宰这句话是对谁说的，被亲昵的叫着名字让他非常的别扭。

 

待那位说闲话的同学走远，李赫宰无意的对李东海发出邀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上个厕所？”

你为什么不和自己的小兄弟去厕所呢？

 

“好吧。”明明这样想着的李东海却站起了身。

 

李赫宰不愧人缘好，连我这种人的情绪都会顾虑到啊。

 

05

 

‘厕友’是现在李东海对和李赫宰关系的定位，他们两个人是每天共渡时间最长、身体距离最近的人，但却不能说是朋友。

 

李赫宰的朋友太多了，每次一下课人群便会一窝蜂的涌到他们的座位边，交头接耳的抢着和李赫宰说话。

 

除了一起上厕所，李东海和李赫宰没有再多的交集了。

 

“东海，我喜欢吕雪涵好长时间，一直表白但是人家就是不喜欢我，烦死我了。”一天上课时李赫宰忽然向李东海抱怨，能看得出来，说话的人为情所困，脸都皱到了一起，李东海还是无法接受这样亲昵的称呼。

 

“可能吕雪涵是想以学业为重。”几次惊喜的表白，和全班同学的劝说都没有让这个脸有些长的女孩子同意李赫宰的求爱。

 

“可能就是不好意思答应吧，”李赫宰谈过好几个朋友，比较有经验“女孩子就是这样的比较喜欢欲擒故纵。”这种直男的理解是女孩子们最受不了的，但是当时不管是说这句话时极度自信的李赫宰，还是没有经验只能一直听他唠叨的李东海，都觉得特别有道理。

 

“你要不然放学和我一起送她回家吧。”李赫宰忽然的提议让李东海惊讶“为什么是我？”他反问。

 

提议的男孩正在将脸埋进课桌上的臂弯中，以这种办法减轻自己的痛苦，话说出来，声音闷闷的“你家和她家很近，这样我就可以假装是和你一起回家了啊。”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在哪的？”李东海更加疑问。

 

李赫宰为了方便和同桌聊天便将脸从臂弯中抽了出来，换成侧头枕在一个胳膊上“我跟踪她的时候，看到的。”是得意的笑。

 

06

 

李东海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

 

明明是在回自己家，他却和李赫宰走的偷偷摸摸，紧张的路都要不认识了。

 

“你心里素质也太差了吧。”自己也猫腰前行却在嘲讽同伴的胆小，李赫宰此时显得格外欠揍。

 

李东海拿自己的胳膊肘使劲的怼了一下说话人的小腹“你是不是要自己跟？”疼的李赫宰缩成一团“你使那么大劲干什么？你要怼死我是不是。”指责的声音太大了，他们还没来得及躲，不远处的女孩已经转过来，找到出声的人时，不出意料的满脸厌恶，快速的扭身逃走。

 

“对不起啊。”李东海用自己生疏的技巧安慰着人。

 

李赫宰像小狗一样蹲在马路边，如果配上一根烟或者一瓶啤酒就会更像那些失意的成年人了，李东海想。

 

“算了，她就是不喜欢我。”李赫宰不再自欺欺人“妈的，失恋太痛苦了，走，东海，我请你，咱们两个去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借酒消愁是男孩们惯用的办法。

 

“不行。”没想到的是李东海竟然连连摇头拒绝。

 

“你到底算不算是哥们啊，你兄弟现在难受死了！”

 

“是不是没喝过酒？没事儿，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站起身来，毫不见外的将胳膊搭到李东海的脖子上，一副哥俩好的傻样。

 

“不是，就是不行。”李东海还是拒绝“我该回家了，在晚回去我姥爷就该出来找我了。”时间紧迫，他每天回家都有准确的时间点，晚一点都会被逼问，今天已经耽误了有一会儿了。

李赫宰怎么央求都没用，只能站起来和李东海一起走“你姥爷和你们一起住？”这句话里的你们一定是指父母。

“不是的，我只和我姥爷住。”李东海拽紧了自己的书包带。

 

“你自己家离学校太远了？”他们这种三线城市打车绕市区一圈，也就20块钱不到，李赫宰以为李东海家在农村，他来城里上学借住在姥爷家也是有理由的。

李东海停住了脚步“没有，我父母离婚了。”他头一次将这件事情讲给别人听。

 

“啊，现在离婚率可高了，咱们班好几个。”男孩毫不在意的态度让李东海放宽了心，终于又大踏步的走了起来。

 

07

 

李赫宰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李东海的呢？

 

是开学第一天看到他的傻笑？还是每次看到因流言受到伤害失落的表情？

 

成为同桌渐渐了解后，他发现李东海是一个内心脆弱、渴望依靠的人。

 

“东海，周末和同学一起去游乐园玩么？”主动和李东海提出玩乐要求，会被以家教森严拒绝。

 

提醒过在痛苦旋涡中的李东海‘不要太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得到的也是敷衍的回应。

 

为什么那么在意呢？

 

哪怕可以让他接受自己一点也好。

 

是因为内心中的不服输么？男孩子间好胜心作祟么？

 

连他以往交好的小兄弟都看出他现在处处维护李东海。

 

他甚至没有李东海的联系方式，放假的时候为了和李东海见面他只能像变态一样蹲在李东海家楼下苦苦等待。

 

为了等待一个男人！

 

“李东海！”离老远他就看到穿着常服的李东海晃晃悠悠的往他这边走，他赶紧奔跑过去“这么巧？”明明是故意却只能装成偶遇，晃了晃手里的泡椒凤爪“来学校附近溜达，正好饿了，买了一袋，出来就碰到你了。”

 

李东海明显被吓了一跳，本着礼貌向那袋刚开封的泡椒凤爪下了手——李赫宰一直在安利他。

他们坐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互相不知道说什么。

 

“嘶，好辣。”食物刚入嘴李东海就发出惊呼，疯狂的向外吹气“我不能吃了，太辣了。”

李赫宰憋了他一眼“我从来没没看不起过任何人，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让我第一个看不起的。”他将自己的矿泉水递了过去。

 

“放了暑假我才发现，我竟然连你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如果不是今天碰到，我都不知道你是死是活。”

 

李东海的嘴都要被烧着了“不是的”话也说的含混不清“我没有手机。”

 

21世纪了，高中生了，还有人没有手机？

 

“你们家家教真的好严。”李赫宰不知道说些什么比较好，这种感慨他之前也说过很多次。后来他才知道李东海陪他跟踪那天，因为回家晚了被批斗的不成样子。

 

有明确的门禁时间，不可以和同学随意出去，每天玩乐的时间都要被规定，被不停要求学习，这种教育方式李赫宰很不认同。

 

“姥爷总要负责我的安全，我妈将我交给他他压力很大的。”李东海倒是懂事。“我真的很感谢你，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过，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你的朋友，但是又总怕自己想的多，到头来空欢喜一场。”男孩的眼神复杂，话语直击李赫宰的心灵。

 

对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产生保护，是为什么？

 

“不，你是我的好朋友。”微笑的李东海却好像在哭泣。

 

“我只是怕给别人添麻烦，我本身就是一个麻烦，”李东海说“你知道的，他们…很早之前感情就不在了，为了我不离婚，姥姥姥爷也是为了我分居的。”他的姥姥在首都帮忙照看老姨家的孩子，姥爷有的时候生气了便会拿这个事情卖惨，还会说‘你滚回你们李家去。’这种话。

 

有的时候李东海会想，如果自己不出生或者在大一点已经上大学，再或者，不念高中了出去打工，是不是会减少家庭的负担呢。

 

“和你讲了你也不懂的对吧，世界上比我惨的人成千上万，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惨。”

 

“如果你以后觉得我是麻烦了，请一定告诉我，我一定会自己离开的。”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再也不拖累任何人。

 

虽然孤独的他也想念李赫宰。

 

李赫宰的视线集中在李东海被辣的通红还在一直说话的红唇上，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泡椒凤爪，他抓住李东海的后脑勺用力向前，额头相抵，热辣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只要你别推开我，我便不会放开你。”追女孩们说的甜言蜜语加起来也没有这一句话认真。“我一定会试着理解你。”

 

08

 

不再是千篇一律的‘是为了你好。’李赫宰和他说‘我会试着理解你。’

 

强加的好和沟通的理解对比是那么强烈，当吻落在唇上时，李东海甚至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红着的眼眶和因为强忍哽咽而喘不上气的喉咙，都在和他说，这或许是真的

 

得到别人喜欢或许是真的。

 

拥有一个承诺或许是真的。

 

不用自己忍耐或许是真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呢？

 

李赫宰主动和他十指相牵“接受我的善意和爱意，是第一步。”李东海习惯于将自己排出这个世界，接受不了别人对他一点点好。“回答我的爱是第二步。”在那人手心轻轻写下LOVE。“我们相爱是第三步。”

 

对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产生保护，是为什么？

 

李赫宰早就知道答案。

 

这种感情并不是一直存在的，而是慢慢积累，忽然爆发。

 

上课分享零食的时候，开始注意他满足的笑脸。

 

看课外书的时候，想尽办法帮他打掩护。

 

不准任何人说他的坏话。

 

“我早该行动的。”这样你就能少流些泪了。“你值得我对你好。”

 

09

 

后来李东海同意了他的求爱。

 

再后来他们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却分隔两地。

 

在临上火车分离的时候，李赫宰主动伸出了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勾上李东海的小拇指，唱起最幼稚的童谣。

 

“记住我们的约定，我永远想保护你。”

他也一定会说到做到，距离不能阻止他们的爱情。

 

遗憾的踏上火车，这么长时间，李东海甚至没和他说过‘我爱你。’有一段时间他心灰意冷，直到慢慢的感受到李东海蹩脚的配合。

 

火车启动，李东海在窗外拼命的挥舞着双手，蹦跳的样子慢慢远去。

 

此时李赫宰想的是：他是不是该剪头发了？早发现刚才就能带他去了。

 

有些遗憾的打开手机想和李东海说‘你下车就去剪发吧。’

 

却看到了【我爱你。】

 

李东海有着又坚又硬的壳，他们已经是最亲近的人，可想知道李东海的心里话仍难于登天。甚至有时候是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

 

说出爱的承诺便代表永远，李东海一定是这样想的。

 

【我也爱你。】每一下敲击的声音都是幸福的音节。

 

呐，东海，我不会背叛你的，请你不要推开我。

 

10

 

李东海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除了李赫宰。

 

 

 

后记：

 

 

年轮增长，日复一日，成为30代的男子是那么的快。

 

“你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的，我们收养一个孩子好不好？”

 

“不，我不太擅于分享爱。”

 

“东海，走过余生是我们的第四步，孩子的名字就叫李爱海好么？来，我们拉钩。”

 

“我不要，这个名字简直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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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写一个慢慢走出的东海，不知道成功没有（笑），在往后的岁月中大家也要幸幸福福哦，七夕快乐。

 

给我一点评论吧，好不好？

 

请帮忙找找错别字吧，十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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